我的姐姐是村里养成的下一任螺娘。
她的身体将用来孕育螺珠,为整个村子带来财富。
至于其他女人,只配成为螺虫的食物。
1
我永远记得那一日的水腥气。
潮湿的霉味裹着腐鱼烂虾的臭气,从螺渊深处翻涌上来。
十二岁的我缩在祭坛石缝里,看姨母被绑在青铜螺柱上。
她雪白的脚踝浸在墨绿色潭水中,脚背上趴着密密麻麻的灰螺。
"时辰到——"
村长的铜铃在雾中摇晃。
六个壮汉将姨母的头按进水里,她挣扎时溅起的水花里,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起初像是发丝,接着是无数条银线从她口鼻中钻出。
那不是银线。
是螺虫。
拇指长的螺纹软体生物扭动着破开她的皮肤,从眼窝、耳道、指甲缝里挤出来。
它们灰白的外壳上沾满血丝,在姨母的惨叫声中簌簌脱落,露出底下粉红色的软肉。
潭水沸腾般翻起泡沫,将她的惨叫声吞没成咕噜声。
"渊主赐福!"岸上的村民齐刷刷跪下,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。
我死死抠住石缝,看着姨母的右腿突然诡异地反折——她的膝盖骨被螺壳顶了出来,白森森的骨茬上爬满蠕动的幼螺。
直到三日后收尸,我才看清她脊椎上排列整齐的螺孔。
像是有人用锥子沿着脊骨凿出一串小洞,每个洞里都塞着半透明的卵囊。
阿爹说那是神迹。
女人,就应该为神迹献出生命。
昨夜替邻居缝补衣服时,分明听见村长对阿爹说:“做螺饲的女人还不够,你家两个女儿必须再出一个!”
爹抽了半天的烟不说话。
村长又开口:"别在这假惺惺的,你要培养江涟做了螺娘,江溟还有什么用?"
“大不了到时候取了螺珠,多给你分点儿!”
爹的声音这才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