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风裹挟着水腥味涌入祠堂,青铜莲灯的烛火轻轻摇曳,映出供桌上暗红色的血痕。灯油由去年祭品少女的骨髓熬制,燃出的火焰幽幽发白,如同冥河彼岸的引魂灯。
婉清低头,看着腕间的红绳缓缓渗入肌肤,如藤蔓般在血脉间游走,逐渐勾勒出一只闭目的金乌。
“时辰到——”
村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狂热,铜锣声震碎死寂,八名赤膊汉子抬起缠满符咒的竹轿,轿帘上绣着九百九十九朵并蒂莲,花瓣暗沉,每一片都曾浸泡过历代祭品的指尖血。
婉清抬眸,看向供桌后方——那座尘封已久的青铜棺,棺盖被层层符咒封锁,符咒之下,隐隐可见繁复的巫纹。
她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,寒意沿脊背直窜头顶。
她曾在梦中见过这座棺椁。
而梦中的自己,并非眼前这副少女的躯壳,而是一身朱衣、赤足跳祭的巫祝。
“婉清,快逃!”
一声嘶哑的怒吼从人群后方传来。
老船夫拖着一只油布包裹冲了出来,他的眼神惊恐,像是想要打破某种禁忌:“这不是祭祀,这是——”
“轰——!”
油布包裹被无形的力量掀飞,一柄刻满咒文的银梳从中坠落,梳齿间缠绕着几缕霜白发丝。
婉清的心跳骤停。
那发丝——是她今晨为父亲梳发时掉落的青丝!
江水忽然翻涌,青铜棺微微震动,棺盖上的符咒剧烈燃烧,黑色的雾气溢出,一道模糊的影子缓缓浮现……
“巫祝……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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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棺剧烈震动,棺盖上的符咒纷纷炸裂,幽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