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:雨夜访客
雨水像断了线的黑珍珠,砸在伦敦老街的鹅卵石路面上。艾琳缩在咖啡馆的屋檐下,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讣告——那是她第三次读关于妹妹莉莉车祸的新闻。雨伞被狂风吹折了骨架,她索性将它扔进垃圾桶,拉起风衣兜帽冲进雨幕。
转过街角时,一盏煤油灯的光晕突兀地刺破黑暗。艾琳停下脚步,抬头看向那栋本该空置的维多利亚式建筑。生锈的铜门半掩着,门楣上挂着一块歪斜的招牌:“时光书店”。铜绿斑驳的字母间缠绕着藤蔓状的铁锈,仿佛这招牌已经悬挂了一个世纪。
“这种天气还营业?”她喃喃自语,却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。
门轴发出锈蚀的呻吟,潮湿的霉味裹着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。艾琳的靴子陷进门口厚重的波斯地毯,那地毯的猩红色纹路早已被岁月漂成暗褐,像干涸的血迹。
书店里没有电灯,只有三盏铜制煤油灯悬挂在倾斜的天花板上,将层层叠叠的书架染成琥珀色。这里显然违背了物理法则——书架以不可能的角度交错堆叠,有些甚至横贯整面墙壁,书脊上的烫金标题在阴影中闪烁:《永生者的自白》《如何杀死一只知更鸟》《2073年伦敦地图集》……
艾琳的指尖抚过这些书脊,皮革的触感冰凉如蛇鳞。当她抽回手时,发现指腹沾着一层银灰色的粉末,像是被焚毁的星尘。
“有人吗?”她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,惊起一群栖息的夜蛾。那些翅膀残破的飞虫扑向煤油灯,却在触及火焰前化为青烟。
没有回应。只有雨声在门外淅沥,像是某种催促。
她的目光突然凝固。
在书架最底层,一本深褐色封皮书安静地躺在一滩雨水中。雨水正从天花板裂缝滴落,却在触及书封的瞬间蒸发成雾气。书名清晰得刺眼——《如何找回被偷走的时间》。
艾琳蹲下身,发现封皮中央嵌着一枚青铜沙漏,沙粒悬浮其中,既不坠落也不倒流。当她伸手触碰时,沙漏突然翻转,一粒血红色的沙子滑入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