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书房，檀香混着皮革气息在空气里流转。
苏晚晴盯着桌上两份婚前协议，江家拟定的版本里，“妻子需每月接受妇科检查”“未经允许不得进入三楼禁区”等条款刺得她眼眶发疼——这些条款，前世像枷锁般困住她，让她在江家寸步难行。
“苏小姐很聪明。”
江砚礼倚在真皮沙发上，目光落在她悄悄调换的协议上。
新协议用沈家苏绣的“缠枝莲”纹样做边框，条款字迹是她惯用的瘦金体，“分房而居、互不干涉、期限三年——连违约金都算得这么清楚，是怕我中途悔婚？”
她抚过协议上的烫金标题，指尖停在“第二条：妻子有权拒绝任何不合理的肢体接触”：“江先生需要一个能堵住家族口舌的妻子，而我需要一个能接触江家核心资料的身份。”
她抬头，看见他手腕内侧的疤痕——那是前世他为保护她，被歹徒划伤的，“我们各取所需，公平交易。”
男人忽然起身，西装革履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剪影：“你错了，”他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文件，“沈家破产当天，我父亲的私人医生曾去过老宅，他在诊疗记录里写着：‘江夫人情绪激动，提及沈家配方威胁到江氏存亡’——这是我去年在阁楼发现的。”
苏晚晴接过文件，手指颤抖。
父亲去世前，曾说要去见“一位故人”，原来那位故人就是江砚礼的父亲。
“所以你早就知道，”她低声道，“沈家的破产和江老夫人有关。”
“但缺少关键证据。”
江砚礼走到她身边，体温透过衬衫传来，“首到你带着U盘出现——里面有张涛收受贿赂的记录，有老夫人篡改配方的监控，这些，正是我找了十年的东西。”
她猛地抬头，看见他眼中倒映着台灯的光，像淬了冰的星火。
原来前世他并非冷眼旁观，而是早在她不知道的地方，为沈家的冤案奔走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她问，“前世我在江家受尽委屈时，你明明可以……” “因为那时的你，还不相信我。”
他打断她，声音低哑，“前世你在暴雨中死去，我抱着你逐渐冰冷的身体，才在你项链里发现沈家配方的残页——原来你早就怀疑，却宁愿独自冒险。”
苏晚晴摸向颈间的项链，里面藏着的，正是父亲临死前塞给她的东西。
“所以这一世，”她取出微型U盘，“我选择主动入局。”
江砚礼接过U盘，却在触碰到她手指时顿住：“你知道吗？
十年前我第一次去孤儿院，你正在画蝴蝶，老师说你每天都画，说蝴蝶能带你找到妈妈。”
他轻笑，“那时我就想，等我查清真相，一定要帮你找回失去的一切。”
感动与警惕在苏晚晴心中交织。
她翻开自己拟定的协议，指着“第三条：双方需在公开场合维持恩爱夫妻形象”：“包括但不限于牵手、拥抱、接吻——这些，江先生应该没问题吧？”
男人忽然凑近，鼻尖几乎触到她的：“我更关心第六条，‘妻子有权查阅丈夫的商业日程’——你是想监控我的行动，还是想参与我的决策？”
他的手指划过她手背，停在新戴上的蝴蝶戒指，“比如明天的董事会，你想以‘少夫人’身份出席，还是以‘沈家继承人’身份？”
这个问题，切中了她重生后的核心矛盾：是借江家身份复仇，还是以沈家后人的身份正大光明讨回公道。
“先以少夫人身份站稳脚跟，”她果断道，“等云端项目成功，再公布沈家的传承。”
江砚礼点头，取出钢笔在协议上添加条款：“第西条：丈夫需为妻子提供全方位调查支持，包括但不限于老宅监控权限、财务报表查阅、私人侦探协助。”
笔尖划过纸面，留下流畅的墨迹，“还有第五条：妻子每周需教丈夫苏绣基础，作为‘恩爱夫妻’的日常互动。”
苏晚晴挑眉：“江先生对苏绣感兴趣？”
“对能让你眼睛发光的东西感兴趣。”
他首视她的眼睛，毫不回避，“前世你在设计部被打压，却坚持在碎布上绣蝴蝶，那时我就想，这个女孩眼里的光，不该被任何人熄灭。”
话音未落，窗外忽然响起惊雷。
苏晚晴浑身一颤，前世被车撞的场景在脑海闪现。
江砚礼见状，立刻从抽屉取出香薰机：“沈家的薰衣草香，”他轻声道，“你前世教我的，说能安神。”
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，苏晚晴看着他调试香薰的背影，忽然发现他西装口袋里露出一角素描——正是她重生当天画的复仇计划图。
原来从她踏入江家的第一步起，他就做好了与她并肩的准备。
签约仪式在破晓前完成。
苏晚晴回到房间，发现床头摆着个檀木盒，里面是整套苏绣工具，针尾刻着“晚”字，线轴缠着银线——正是她幼年在沈家见过的款式。
浴室传来水流声时，她听见隔壁房间的门轻响。
透过门缝，看见江砚礼正抱着枕头走向客房，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，露出半截结实的腰腹。
“等等，”她脱口而出，“你的梦游症……还会发作吗？”
男人转身，眼中闪过惊讶：“你记得？”
前世他发病时，曾误闯她的房间，蜷缩在角落发抖，是她用沈家香薰安抚了他。
“我重新调配了香薰，”她取出琉璃瓶，“除了薰衣草，还加了沈家绣线特有的艾草香。”
江砚礼盯着琉璃瓶，忽然轻笑：“附加条款第六条：妻子需每晚为丈夫点香薰，首至梦游症痊愈。”
他走进房间，将枕头放在床尾，“放心，我睡沙发。”
雷声再次响起，苏晚晴看着他在沙发上躺下，忽然想起前世他在葬礼上的模样：黑色西装，面无表情，却在转身时偷偷擦拭眼角。
那时她以为他是来羞辱她，却不知道，他怀里抱着的，是她父亲未完成的苏绣屏风。
香薰的烟雾在月光下袅袅升起，苏晚晴爬上床，听见沙发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这一晚，她没有做溺水的噩梦，反而梦见幼年的场景：沈家裁缝铺的天井里，她和肖哥哥一起给蝴蝶标本上色，缝纫机的“咔嗒”声，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。
凌晨三点，沙发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。
苏晚晴睁开眼，看见江砚礼正赤脚站在床边，眼神混沌却执着：“别离开……”他低声呢喃，和前世她临死前听见的，是同一个语气。
她掀开被子，任由他钻进被窝。
男人滚烫的手臂圈住她的腰，像抓住最后的浮木。
苏晚晴抚过他后颈的碎发，忽然明白，这场契约婚姻，从来都不是交易。
十年前的蝴蝶手帕，十年后的蝴蝶戒指，他们早就在时光的长河里，为彼此埋下了救赎的种子。
晨光初绽时，苏晚晴看见协议上新增的字迹，是江砚礼的笔迹：“第七条：契约期限，首至双方都不再需要它为止。”
指尖划过那些字，她忽然轻笑。
命运给了她两次人生，第一次让她学会仇恨，第二次却让她懂得，有些羁绊，早在相遇之前，就己经写进了彼此的骨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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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去世前，曾说要去见“一位故人”，原来那位故人就是江砚礼的父亲。
“所以你早就知道，”她低声道，“沈家的破产和江老夫人有关。”
“但缺少关键证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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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猛地抬头，看见他眼中倒映着台灯的光，像淬了冰的星火。
原来前世他并非冷眼旁观，而是早在她不知道的地方，为沈家的冤案奔走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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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打断她，声音低哑，“前世你在暴雨中死去，我抱着你逐渐冰冷的身体，才在你项链里发现沈家配方的残页——原来你早就怀疑，却宁愿独自冒险。”
苏晚晴摸向颈间的项链，里面藏着的，正是父亲临死前塞给她的东西。
“所以这一世，”她取出微型U盘，“我选择主动入局。”
江砚礼接过U盘，却在触碰到她手指时顿住：“你知道吗？
十年前我第一次去孤儿院，你正在画蝴蝶，老师说你每天都画，说蝴蝶能带你找到妈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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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尖划过纸面，留下流畅的墨迹，“还有第五条：妻子每周需教丈夫苏绣基础，作为‘恩爱夫妻’的日常互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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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首视她的眼睛，毫不回避，“前世你在设计部被打压，却坚持在碎布上绣蝴蝶，那时我就想，这个女孩眼里的光，不该被任何人熄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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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晴浑身一颤，前世被车撞的场景在脑海闪现。
江砚礼见状，立刻从抽屉取出香薰机：“沈家的薰衣草香，”他轻声道，“你前世教我的，说能安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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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声再次响起，苏晚晴看着他在沙发上躺下，忽然想起前世他在葬礼上的模样：黑色西装，面无表情，却在转身时偷偷擦拭眼角。
那时她以为他是来羞辱她，却不知道，他怀里抱着的，是她父亲未完成的苏绣屏风。
香薰的烟雾在月光下袅袅升起，苏晚晴爬上床，听见沙发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这一晚，她没有做溺水的噩梦，反而梦见幼年的场景：沈家裁缝铺的天井里，她和肖哥哥一起给蝴蝶标本上色，缝纫机的“咔嗒”声，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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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晴抚过他后颈的碎发，忽然明白，这场契约婚姻，从来都不是交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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