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尸阵

第一章 纸嫁玄女

万历二十三年的秋雨来得蹊跷。

林寒秋策马穿过临江县界碑时，官靴已沾满暗红色泥浆。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淌成珠帘，前方引路的老衙役忽然勒住缰绳，马匹在泥地里踏出凌乱蹄印。

"大人，就是此处。" 老衙役的声音混着雨声发颤。

残破的牌坊半埋在荆棘丛中，焦黑的 "玄女观" 匾额斜插在泥水里。林寒秋翻身下马，腰间错金银罗盘突然发出蜂鸣 —— 这是锦衣卫特制的寻阴仪，指针正对着观内某处疯狂震颤。

绕过坍圮的影壁，血腥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。

身着纸嫁衣的新娘跪在积水的天井里，湿透的纸衣紧贴肌肤，竟勾勒出活人般的肌理纹路。林寒秋蹲下身，发现新娘双手交叠作捧月状，指缝间卡着半片焦黑的桃木符。

"第三具了。" 苏半夏的声音从廊柱后传来。女仵作玄色罩袍的下摆沾满青苔，掌中犀角灯映得她眉眼森然，"戌时发现的，县丞说要等雨停再..."

话音未落，林寒秋的罗盘猛地迸出火星。纸嫁衣突然鼓起，新娘脖颈发出纸张撕裂的脆响，头颅以诡异角度后仰，露出喉间插着的青铜钥匙。

苏半夏的桃木尺已抵住尸体膻中穴："小心尸变。"

林寒秋剑尖挑开嫁衣领口，苍白的锁骨处赫然浮现朱砂符咒。雨水打在符咒上，竟化作血水蜿蜒而下。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南京诏狱里那个妖道，临刑前啃断自己手指狂笑："玄阴锁魂，七煞轮回..."

惊雷炸响，玄女神像的左眼突然淌出黑血。林寒秋转身欲查，却见苏半夏的犀角灯照出满墙鬼影 —— 七个无面纸人正贴着斑驳壁画游走，纸手抚过处，三年前焚毁的梁柱竟在雨中复现焦痕。

"子时三刻。" 苏半夏的银